耳鸣,是指自觉耳内鸣响,如有蝉鸣,或如潮声为主要症状的病证。耳鸣为患者的主观感觉,可为其他耳病的常见症状之一。若患者自觉耳内有声为其主要症状,而周围环境并无相应的声源,方可诊断为耳鸣。
耳鸣可见于西医学的梅尼埃病、高血压病、动脉硬化、咽鼓管阻塞、中耳肿瘤、药物中*、感音神经功能障碍、贫血、甲状腺功能减退症等疾病。
耳鸣之辨证,当分新久虚实。一般而言,新病多实,由风热、痰火所致,病在经络,鸣声多暴,遇到外界噪音后耳鸣更重、耳内不舒;久病多虚,病在脾肾,脏气不足,耳鸣遇到外界噪声后声音降低、耳内得舒。
风热上扰之耳鸣与肝胆火旺之耳鸣均为实证,起病较急。前者之耳鸣多见于腮腺炎、感冒、带状疱疹等急性传染病后期,耳鸣声为刮风样,自己听自己说话声音大,常在短期内听力明显下降,其全身症状常伴有畏寒、发热、头痛、口渴等;后者鸣声高亢刺耳,或者像火车、飞机、鼓风机样使人烦躁不安,甚至在突然之间完全失听,其全身症状为头部胀痛、面红目赤、口干口苦、血压增高等。
风热上扰之耳鸣,治以疏风清热开窍,方以银翘散、桑菊饮等方加减化裁,多采用清宣透窍之品;若津伤口渴者,可酌加葛根、石斛、花粉等;咽喉肿痛者,可酌加马勃、玄参、射干等。
肝胆火旺之耳鸣,治以泻肝利胆清窍,方以龙胆泻肝汤、丹栀逍遥散、龙荟丸等方加减化裁;目赤目痛者,可酌加夏枯草、谷精草、密蒙花等;心烦易怒者,可酌加炒栀子、淡豆豉、郁金等;头晕头痛者,可酌加石决明、天麻、钩藤等。
脾胃虚弱与肾精亏虚,皆可引起耳鸣。但前者乃脾胃虚弱,中气下陷,清气不养耳窍所致,其鸣声音调低沉而音量较大,过劳则剧,且起病缓慢,大多在不知不觉中伴随听力下降;后者乃肾精亏虚,清窍失濡所致,其鸣声音量小而音调锐高,有时轰轰然,有时吱吱不息,昼轻夜重,无休无止,安静时尤为明显。此外,前者伴有神疲乏力、食少腹胀、大便溏薄、小便清长等;后者常常伴有口干咽燥、五心烦热、头晕、失眠、腰酸、健忘等。
脾胃虚弱之耳鸣,治以益气升清荣耳,方以益气聪明汤、补中益气汤等方加减化裁,临床当注意上行升提,即清代汪昂《医方集解》所说:“十二经脉清阳之气,皆上于头面而走空窍……干葛、升麻、蔓荆,轻扬升发,能入阳明鼓舞胃气,上升头目,中气既足,清阳上升,则九窍通利,耳聪而目明矣。”
肾精亏虚之耳鸣,治以滋肾填精濡耳,方以耳聋左慈丸、六味地*丸、左归饮等方加减化裁,临床可酌加重镇下降之品,如磁石等,即清代怀抱奇《医彻》所说:“少阴之气,藏于耳中。而其外蔽者,则少阳之风火,扰乱相搧,驱其外邪。若夫肾气不充,少阴之脉不至,唯峻补真阴,入以镇坠之品,则气不上乱,复其司听之职,则虚而能受,如空谷之音,响应立赴矣。”
痰火郁结之耳鸣,可见两耳蝉鸣不息,时轻时重,有时闭塞如聋,还可见头昏而重、胸脘满闷、口苦等痰热之象;治以泻火涤痰豁窍,方以温胆汤、清气化痰丸等方加减化裁;若胸脘满闷者,可酌加瓜蒌皮、法半夏、陈皮、厚朴等;头晕、头痛者,可酌加僵蚕、制天南星、天麻等;心烦、不眠者,可酌加淡豆豉、炒栀子、酸枣仁等。
对于耳鸣的治疗,无论虚实,均可在辨证论治的基础上,适当选用石菖蒲、路路通、通草等通窍之品,以提高临床疗效。
本文节选自《诊余琐记——周安方医话选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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