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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公正汉上印风建树卓然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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篆书毛泽东《沁园春·雪》扇面

文农兰竹印

文俞栋

在业界印象中湖北书坛一直都比较低调,直至年元旦《书法报》正式创刊发行,才使外界对湖北尤其是武汉书坛有了全新的认识。如果说,上海的《书法》杂志给人以“惊喜”的话,那么武汉之《书法报》则无疑让人感到“惊讶”了。因为,上海毕竟有海派书画的丰厚底蕴和强大的经济实力,尤其是改革开放初期的沪上几乎汇集了当时国内书法篆刻领域的顶尖人才和诸多出版机构,故成为当时国内书法的复兴基地。而地处中部地区的武汉既无炫目的名家大师,也无厚实的经济支撑,故《书法报》的横空出世多少让人有些意外,并且它的诞生不仅对当时全国的“书法热”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更使人们认识了不少湖北书法篆刻家。这其中就有位一生任职于金融界但却视书法篆刻为“命业”之人,他就是翟公正。

翟公正(年-年),字竹如,号者老、老小学生、篆庐,斋号抒情馆,湖北广济(今武穴市)田镇西畈人。当代著名篆刻家、书法家、文字学家和画家、诗人,亦是汉上印风的代表人物之一。生前系中国书法家协会首批会员、中国美术家协会武汉分会的早期会员、东湖印社社员和*鹤楼书画社创始人及武汉书画社顾问;著有《竹如印存》《毛主席诗词三十七首题目印谱》《印玺照临》《汉字简化隶谱》《篆庐篆联》等。

翟公正的父亲非常重视教育,自幼就将儿子送入私塾,为其打下了坚实的诗词和文史功底。年二十岁的翟公正也拿起了教鞭,在家乡私塾执教。近十年的教书生涯使其诗文、经史、词章之学日渐巩固并趋成熟,成为方圆百里颇负声誉的名师。但年卢沟桥事变拉开了全面抗战的序幕,继淞沪、南京会战接连失利后,日寇一路西进南下,翟公正毅然决然投笔从戎,考上了时任第九战区司令长官陈诚属下的湖北省*区文书。其间,他以笔为枪,在指挥机关夜以继日地起草文稿、整理战报、誊印文件……为抗战做出了自己的贡献。由于翟公正文化水平较高,工作严谨细致,以及在抗战期间的出色表现,年夏天他被调往设在恩施的湖北省银行(年11月在汉口成立)任经济研究室文书,主要从事经济金融实务研究和重要文件起草工作,从而开启了从教师、*人到银行职员这一新的职业生涯,此后再也没有离开过银行。年5月武汉和平解放后,他转入中国人民银行武汉市分行继续任文书(相当于现在的办公室秘书),直至年退休,在银行整整工作了22年。

就书法而言,翟公正五体兼善,尤以篆隶闻名。与多数书家一样,其学书也从唐楷欧柳及王羲之《*庭经》《兰亭序》,进而兼习诸汉碑,独钟《孔宙》《甘陵相》及清邓石如,逐步形成了端庄浑厚、用笔灵动的隶书风格。后专攻篆书,于《石鼓文》和“二李”(李斯、李阳冰)用功甚勤,旁及邓石如、赵之谦等清代篆书大家,最终形成了温润儒雅、线条凝练、姿态优美的篆书风格,尤以铁线篆闻名书坛。观其铁线篆作品,虽无跳跃的笔势、过度的顿挫、夸张的结体和大疏大密的空间变幻,但又一丝不苟、气韵通畅,笔笔经得起推敲,诚可谓“不激不厉,风规自远”。

其实,单就艺术成就而论,翟公正的篆刻更胜书法。笔者以为,若要研究当代“汉上印风”的形成与影响,翟公正无疑是一个绕不过去的人物。他师从近现代篆刻大家唐醉石,且由于毗邻而居经常登门请教。他学印从秦汉入手,曾勾摹秦汉玺印余方,结集《抒情馆摹印》二册,并利用一切工余时间临刻古玺印,临作多达余方,并拓印成《玺印照临》(上下册),其中战国朱文玺、秦白文玺、汉司马印、将*章或肖形印等形制选择之精、临摹刻写之肖,令人叹为观止,特别是其临的“白庚都萃车马”巨玺,还在边款中提出了与人不同的考证见解。由于取法高古,其白文宗司马章浑厚端庄,古意盎然;朱文以精湛的铁线篆入印,更是婀娜多姿,尤其是入印文字,堪称严谨;边款亦十分精到,且书体多样,无论行楷还是篆隶都刻得自然隽永、古朴凝重。在其篆刻艺术成熟期和高峰期,受当时的*治氛围影响,他多以毛泽东诗词为文本进行创作。如年完成了《毛主席诗词三十七首题目印谱》,并拓印成册;年又完成了毛主席诗词37首篆隶石刻拓本,这是当时汉上唯一一位完整地将毛泽东发表的诗词创作成印谱和刻字作品者;年春还创作了《英烈印谱》。

翟公正在书法篆刻上的成就,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其数十年如一日地致力学问。年,他结识了一生研究《说文解字》且自号“许叟”(尊崇许慎)的武汉大学刘赜教授,并从其学习金石文字之学。正是对文字学的深入学习与研究,使翟公正的书法篆刻创作有了坚实的学养基础。表现在创作上,他对文字的应用十分“考究”,追求字之本源,故作品中字字有依据有来历,即使用通假字亦必有出处,从不主观臆造。年他将《说文》所无而经典相承之字及习俗所用又不可废之字,据各家注释中某字本作某或通作某,篆文同字而偏旁互异者,通编于《说文解字》卷末。这既是他治小学的成果,更对后人识篆、用篆及阅读古籍带来了诸多便利。年,他又在尊重前贤成果但又不盲从成说的基础上,逐一校正无本之字,在原书体例上校勘完成《古籀汇摘》八册,使古籀之字更加精准。为普及篆书的认识与应用,他还以家喻户晓的《百家姓》为文本,用小篆书之成册,并对其中部分篆书用字不从楷或《说文》无的姓氏在文末逐一注解,如:“康”下从米不从水;“藤”借用“滕”;“池”篆作“沱”等。

更令人称道的是,观其画款、书款和印款,大多系自作诗词和自作联对,少则数十字,多则上百字,蕴含着丰富的人文信息。由于其在创作中甚喜对联,当时业内还有“翟对联”之称。如他与师友交往中常撰联并书之相赠,既有“华峰突兀穿石笔,琴韵悠扬出爨桐”的嵌名联(赠书家周华琴)和“妙药一丹休说少,良医百岁不为多”的职业联(赠名中医李敬恒);又有“饱染霜豪临《快雪》,轻拈绿颖写《灵飞》”“前后赤壁赋,大小米家山”等论书论画治学之联,还有晚年因病研习中医后信手拈来的“熟地种荞麦,生姜煮鲫鱼”“清心淡竹叶,解读密蒙花”等意趣无穷的药名联。

岁月无痕,金石不朽。如今《书法报》早已经成为国内创办最早、发行量最大且风靡海内外的书法界权威媒体;湖北美术学院也开设了书法专业;“汉上印风”旗帜亦已在中国印坛猎猎作响……此时此刻,我们更不该忘却翟公正等为书法事业尽筚路蓝缕之功的前辈先贤。(作者系中国书法家协会会员、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中国金融书法家协会学术委员会副主任、浙江省金融书法家协会副主席)

本文来源:杭州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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